第219章(2/2)
但这件事,因为太爷的加入,变得简单了,因为太爷被那群僵尸在梦中折腾了好久。
李追远觉得,这应该是来自于太爷自身福运的反击,再次中到奖券,刮出京里豪华游,就是福运导致。
这也契合了为什么柳奶奶他们住到太爷家里时,会如此小心翼翼,也解释了秦叔当初不扶酱油瓶的原因。
当太爷身上的福运开始反击时……身边人,自然而然就会被当枪使。
李追远不仅不讨厌这种感觉,反而挺喜欢这种指引性极强的简单明确。
可也就是太过于直接明确了,那位密宗老僧提前感应到了。
人家这一手,确实狠辣,拿三个徒弟的命,断这次的因果。
抛开立场与人伦,李追远还真挺欣赏他这一法子,因为确实有效,此间事了,人死债消,太爷的福运也就失去了反击目标。
李追远:“解决他们。”
要是今晚自己不来,这庙里仨人就会发疯入魔,造成危害,自己既然在这里了,肯定得出手解决掉。
润生和林书友都动手了。
李追远将铜钱剑再次压于身前中年僧人面门,右手血雾凝聚,对剑身一拍,纹路直接烙印了上去,铜钱剑如同电烙铁般,开始疯狂消磨对方身上升腾的煞气。
“啊!!!”
要是距离远一点或者对方发动变化完成,李追远想处理他还有些麻烦,可现在人就在自己跟前,又被自己拿了先手,就不存在什么近战功夫问题,解决起来就很简单了。
铜钱剑向下一切,自其眉心至胸口,一道血线出现,煞气喷涌而出的同时,裹挟出了大量精血。
李追远将无字书取出,翻至那一页,将精血沾染上去。
喷都喷了,就别浪费了。
这不是做交易,因为今日吞进去的,明日推演量会加倍,反正吃进去多少都得榨出来,只让你过个嘴瘾。
“告诉我你师父去了哪里,我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“高原……山宗。”
李追远点了点头,铜钱剑一横,将其脑袋切割了下来。
铜钱剑并未开锋,但碰到邪祟之物后,就会变得异常锋锐。
这足以可见,赵家龙王当年是何等刚猛的一个人,赵毅那种弱柳扶风的画风,确实辱没先人了。
哑巴喉咙里长出了类似树根一样的东西,其四肢皮肤润生扑来。
润生没客气,十六道气门一下子开了十五道,先一脚将对方踹飞后,再一个飞扑,黄河铲狠狠落下,砸烂了其脑袋。
变得疯魔的家伙,力量是变强了,却也失去了本来的意识,只要你实力足够强,反而会觉得现在的他更好处理。
但失去脑袋后,他还在抽搐,那树根一样的东西还在向外蔓延。
润生伸脚踩上去,再次举起铲子向下一砸,随后弯腰,将树根拉扯出来。
树根迅速缠绕住润生的手掌,想要寻找入口进入润生体内,润生张开嘴,咬下一截,开始咀嚼。
“嘎嘣!嘎嘣!”
脆脆的,很爽口,像是甜甘蔗。
另一边,白鹤童子解决得也很快。
对方是封煞外泄,相当于厉鬼附身,对付这种家伙,官将首当真是专业对口,毕竟这帮家伙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,都是祂们以前玩剩下来的。
老妪起初还想主动出击,被连续狠创后就开始想要逃跑,为此,她还特意喷吐出一阵黄雾,想给童子来个鬼打墙。
童子差点被气笑了,给身为引路童子的自己设计鬼打墙
竖瞳照射之下,老妪无所遁形,童子左手竖于唇边,口中念诵咒语,老妪抱着脑袋,开始原地打转。
然后,童子一边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念咒一边右手持三叉戟走向她,对着她脑袋,一戟刺下去,再顺势一搅。
老妪当即化作一滩黄色的脓水,三叉戟上则残留着一块看起来像是黄精一样的东西。
童子扭头,见润生吃得正香,干脆自己也张开口,像是吃烧烤一样,对着这“黄精”咬了一口。
这里头煞气与鬼气凝结,对魂体有滋补作用,但正常人根本吃不了,碰都不能碰,不过林书友上一轮走江时吸收了不少童子的神力,倒是不在此列。
让童子有些诧异的是,这东西对人而言,真的很难吃,但自己吃这个时,自己的乩童却并未有太多恶心排斥感传递给自己。
童子很欣慰,以为是林书友成熟了。
其实是因为前不久,阿友刚经历过豆汁的洗礼。
有豆汁在前,这玩意儿也就没那么难以下咽了。
这时,中年僧人断裂的脖颈处,挤出一只黑色鹅卵石大小,类似皮蛋的东西。
落地后,它开始产生出光泽,里面像是传出凝视。
李追远知道,这是那位密宗高僧在自己徒弟体内暗藏的后手,他在以这种方式“目睹观察”。
皮蛋开始滚动,滚入了庙屋,李追远跟着走了进去。
润生和林书友一边吃一边赶忙跟上,二人在庙屋门口相遇时,彼此都愣了一下。
润生把树根递给童子,童子摇摇头。
这玩意儿祂尝不了,吃一口祂的乩童就得去医院躺着了。
童子将手中剩下的半块“黄精”递给润生,润生是生冷不忌的,低头咬了一大口。
咀嚼,吞咽,皱眉,这东西吃得没味儿,咽下去还犯恶心。
润生:“不好吃。”
童子把余下的“黄精”丢入口中,心道你这个连走阴都不会的家伙,哪里用得着滋补魂体。
庙屋内佛像下,有一个装满水的托盘,皮蛋滚入其中后开始消融,幻化出一张脸,它开始说话,却不能发出声音,不过李追远能读懂他在说什么,他很激动:
“心魔……心魔……我刚刚在你身上看见了心魔的存在……来找我吧……来高原找我吧……我能帮你控制和扼杀心魔……”
扼杀心魔
李追远点点头,说道:
“放心,我以后一定会来找你的。”
说完,手中铜钱剑往这托盘里一刺,里头的浑浊液体当即沸腾,托盘炸开。
今晚,李追远是来要个说法的,但老和尚给的“说法”,让少年很不满意。
李追远对身边的润生和白鹤童子道:“好了,把这里清理一下。”
润生:“嗯。”
白鹤童子:“嗯!”
“嗯”完后,白鹤童子马上结束扶乩状态,竖瞳消散,跑了。
……
星夜交辉。
一处高耸的岩壁上,雕刻着一座座庙宇。
其中一座庙宇中,坐着三位僧人。
“洛桑,你为何如此高兴”
“这还用问么,肯定是洛桑的劫数应好了。”
洛桑摇摇头:“这是比应劫更让我开心的事,你们还记得么,我对你们说过,我曾遇到一位灵童。”
“记得,你说过好几次了。”
“怎么,这次的劫数和那灵童有关”
洛桑:“这次的劫数,就是他,但我现在不认为这是劫数了,而是来自佛祖的指引,我的灵童,不仅已经脱离了他母亲的庇护,还诞生了心魔。”
其余两位僧人闻言,眼眸全部一亮。
洛桑:“他就像是一个已经成熟且主动剥好壳的鸡蛋,自己跳入了我的盘中,我有预感,我山宗,将因他而大兴!”
“洛桑,你有他生辰命理么”
“对,洛桑,快交给我们,我们一起行占运。”
“我当然有,毕竟他母亲当初可是让我帮他治病的,来,这就是,我们三人一起行占运,先测出其命格运数,再商议下山将灵童接引回宗的时间。”
三位僧人各自手持法器,开始占运。
“命途高顺,灵童的命端之始极高。”
“风雨相护,是有大智慧灵根的人。”
洛桑:“这是当然,不过,这只是灵童的表象,最令我称奇念念不忘的,是他生来六根清净,吾辈毕生寻空门而不入,他却生来即在空门中。”
三位僧人面露笑意,继续占运。
占着占着,三僧忽然集体面色一滞。
“噗!”“噗!”“噗!”
三僧各自喷出一口鲜血,气息萎靡,东倒西歪。
“我看见了两条,两条可怕的……洛桑,这是什么灵童,这到底是谁家的灵童!”
“我看见了贯穿天际的江河,垂落下来,将一切冲垮,灾祸,灾祸,洛桑,你为宗门引来了灾祸!”
洛桑神情最为惊骇,张着嘴,双眸陷入空洞,喃喃道:
“不可能,这不可能,他还只是个孩子啊……”
……
第二天的行程,是爬长城。
李三江身体硬朗,走了很长一段,粗糙的手掌不知拍过了多少墙垛。
虽然谭文彬不在这里,但景区这儿少不了帮游客拍照的人,只是……价格比较贵。
不过,李三江难得在这件事上没说伢儿们乱钱,他拍了很多张照片。
年轻人喜欢一个地方,可以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。
但对老人来说,很多地方去了,就是此生最后一次了,哪天身体出个问题,怕是连出远门都难。
从长城那儿回来后,大家去南门吃了涮羊肉。
薛亮亮的交流会已经开始了,主要是给那些新选拔出的学生开的,他们不用全程参加,只需要明天去做个经验分享报告。
李追远没打算自己去,他派林书友去。
一听到要让自己去面对这么多人做报告,林书友脚指头都开始抓地了。
李追远倒也没让他赤手空拳上阵,而是在宾馆房间里,拿纸笔给他写起了发言稿。
主要是从专业角度出发,结合实践,谈一谈如何规避和处理施工过程中遭遇的一些特殊“意外”。
不能讲得太明显,那就涉及封建迷信了,但也不能讲得太肤浅,毕竟连罗工那种人,也会跟“山神”“河神”唠唠,这是工作所需,再加上,以后去高句丽墓,不大可能完全太平。
不用多久,一份内容夯实的发言稿就写好了,李追远将它交给了林书友,嘱咐他明日照着这个念就行。
这时,润生打开门进来,指了指隔壁:“小远,隔壁李大爷房间里,有血腥味。”
李追远马上跑去隔壁房间,发现太爷正站在洗手池边,仰着头,鼻血“咕嘟咕嘟”往外涌。
帮太爷用纸堵住鼻孔,可很快鼻血又渗了出来,来得汹涌,似是怎么止都止不住。
最后折腾了好久,才算停下。
“呼……”
李三江躺在床上,不停喘着气。
“太爷,我之前给你泡的茶,你没喝么”
“小远侯,你知道的,你太爷我不太喝得惯茶叶。”
平日里在家,太爷基本都是喝橘子皮或者藿香叶泡的茶,茶叶很少喝。
“得喝的,您得注意补水,要不然还得流鼻血。”
南北气候差异,北方气候更干燥,这些天没少跑景点,再加上吃了涮羊肉,这鼻血就一下子来势汹汹了。
“行,晓得了,我喝,大不了多撒几泡尿。”
第二天一早,在李追远的坚持要求下,将他带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。
路上,李三江不停小声嘀咕:“流个鼻血的事儿,哪里用得着去医院哟。”
李追远:“京里来都来了,不去医院逛逛,也可惜了,回去也能跟大家伙说道说道。”
李三江听到这话,马上不再抱怨了。
润生:“我以后也想带我爷来京里检查一下身子。”
李三江闻言,腰一下子挺得更直了。
进医院后,当然不是只简单检查鼻子,李追远安排了一个大检查。
检查结果连医生都觉得惊奇,尤其是在看见病历单上老人的年龄后,有医生都开始询问李三江的养生秘诀。
有些检查报告需要过一会儿才能出,李追远让润生陪着李三江去外面坐会儿,他留在这里等。
这家医院后头,有一个级别很高的疗养院。
李三江在长椅上坐下,吸了吸鼻子:“嘿,润生侯,那边是不是有卖烤红薯。”
“嗯。”润生踮脚看了一下,外头路边是有个人推着汽油桶在行进。
“去给我买两个尝尝。”
“好嘞。”
润生去买烤红薯了。
李三江双手放在膝盖上,轻轻摩擦的同时,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环境。
确实比咱镇上卫生院大啊,瞧瞧这儿,布置得跟园似的。
“老哥”
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。
李三江扭过头,看见了来人,嘿,居然是前天和自己一起在什刹海抽烟的那位。
“嘿,老弟!”
李三江说着掏了掏口袋,将火机递给对方:“对不住了,回来时才发现顺走了你的火机。”
老者笑着伸手推了回去:“放你那儿吧,家里老伴不准我抽。”
李三江点点头:“那是,抽烟有害健康。”
说着,拿出烟盒,掏出两根,一人一根点起。
“老哥你怎么在这儿”
“嗐,还不是我那曾孙子,我就流个鼻血,他就非得硬拉着我来医院做检查,我实在是拗不过他,只能来了,你说就这点小事,咱犯得着特意来这里么,这儿大医院看病多贵啊!”
“孩子关心你,有孝心嘛。”
“那确实。”李三江得到了想要的回答,美滋滋地吐出一口烟圈。
“我昨天复查结果出来了。”
“咋样”
“挺好的,手术效果比医生预想得都要好。”
“那好啊。”
“老哥,去我家里坐坐么,下午咱们喝喝茶,再聊聊天,我就住那儿。”
李三江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笑了笑:“我们乡下可没空着手上门的规矩,老弟,下次吧,下次吧。”
“都抽了老哥你两次烟了,总得让我请你喝杯茶。”
“真不方便,我待会儿还得和我曾孙子回去呢,下午还得去军事博物馆来着。”
“我陪你去吧,正好可以给你做讲解。”
“不用,我曾孙子熟得很,到哪儿都比专业讲解员讲得好。”
“肯定没我熟的。”
这时,李追远拿着报告单走了出来。
李三江马上招手道:“小远侯,太爷我在这儿呢,小远侯!”
随即,李三江对身旁的老者说道:“看,这就是我曾孙子,别看年纪小,已经是大学生了,当初高考还是省状元哩!
怎么样,我曾孙子长得多俊俏呐,我那天没骗你吧,老弟”
“是的,叔。”